在一个雾蒙蒙、寒冷的1月早晨,我抵达德里的机场,准备搭乘前往孟买的航班。在排队领取登机牌时,我注意到一位我认为很熟悉的女士。
直到那时,我还没有认真看清她的脸,但内心兴奋又带着敬畏地告诉自己:“一定是她;因为这些相似之处实在太多,不可能是别人。”
四年后,我们再次相遇
她刚好转过身来,我们的目光终于交汇。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?真的是四年吗?对我来说,这感觉似乎是一场漫长的等待。我们只是相互凝视,可能是对队伍中的其他人来说,我们的目光坚持得太久,站在我后面的一个不耐烦的男士开始催促我。我向前走了,她也跟着移动,但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几年前。
“她对我有多重要!”我心中默念。我无法想象没有她的生活,而自那时起,我已经整整四年没有见过或与她交谈过。人们常说“向前走”是生活,但我真的把她抛在身后了吗?
情感的变迁
她拿到了登机牌,犹豫着等我。我焦急地等待着我的轮次,内心渴望与她交谈。我们只相隔几步,但我意识到我们之间已经有多远。彼此的微笑、问候时的温暖、眼中的欢愉以及那轻快的脚步,现在似乎都被阴霾笼罩。
终于,我拿到了登机牌,走向了她。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,嘴里吐出的“你好”显得格外微弱,而她的回应也只是一个更轻的“嗨”。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超现实——我几乎不记得我们像普通朋友那样问候过。她也一定感同身受,我深信不疑。
爱的纪念品
我们的伸出手相握,却成了一次笨拙的握手,突然她注意到我的手腕上的一只手表。那正是她在我们开始交往后送给我的,蓝色表带的圆形表盘,是她用微薄的零花钱精心选择的礼物。
“你明知道我讨厌戴手表,能用手机看时间就可以,为什么还要送我这么贵的手表?”我对她说道,她一边为我系上她的礼物,一边轻声回答:“我知道。但是只要我看到你戴上是因为我想要的东西,我就知道你爱我。”
自从她送给我那只手表以来,我都很注重在出门前佩戴它。
我们有很多相似之处:同样的中产阶级成长背景、相似的兴趣、来自同一个地区,还有在一起分享那些小快乐的美好时光,并且对生活并不奢求太多。我们都渴望在一起。
不可逾越的障碍
然而,后来我们被一件事情分开了——我们来自不同的种姓。我们的亲密关系传到了她的家庭,家中男性成员对此感到愤怒。有一天,我在大学校园外走着,突然注意到班上的一个同学指着我,后面跟着四五个陌生人。没想到的是,那一群人快速朝我冲来,开始殴打我。其中一个人抓着我的领口,警告道:“离我妹妹远点,否则我不会放过你,也不会放过我妹妹。”
渐渐地,我明白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原因。与此同时,拉迪卡(她的名字)慌忙赶来,奋力拉开她哥哥的手,恳求他离开。
她带着伤痕回来
那次事件让我们都感到震惊。但我们都坚定地认为:不会屈服。我们继续在一起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发现她在我面前变得不是她自己了。很显然,缺乏家人的认可让我感到无比不安,也让我遭受了不应有的后果。但更让我震惊的是,她从短暂的回家之旅中归来时,身上那令人心疼的伤痕:脸颊、脖子和眼下都青紫一片。
“我们的关系导致了这一切吗?”我问她,声音里更多的是坚定而非好奇。
她沉默不语,那一刻我得到了答案。我知道我必须采取行动,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。
我很快向父母倾诉了我的烦恼。他们早已知道拉迪卡,但不完全了解我们的关系:我正在将她视作未来的伴侣。
我的父母生长在一个现代的印度城市,对于我们不同的种姓并没有顾虑。实际上,他们并没有询问这一点。但是,他们反对我立即结婚,因为那时我并没有收入,并且说:“告诉我哪个中产阶级男孩没有工作就结婚。你还在读书,无法承担另一个人的责任。”
是否要私奔?
他们说得有道理。但我渴望尽快结婚的原因是,看着拉迪卡遭受更多的痛苦让我心痛不已。我们甚至考虑过私奔,尽管我们对如何维持生计感到担忧。但是在绝望中,我们计划在某个晚上私奔。
在我们计划逃离的当天早晨,一位老妇人来到我住的地方,询问我的情况。她得到我的地址并不难,因为我住得离大学校园很近,我的朋友们很容易就能告诉她。
她神情恍惚地说:“我妹妹因为没有家人的同意而丧生。”
“我不希望发生同样的事情在我唯一的女儿身上。”她说着,眼泪止不住流下来。
我被这位老妇人悲伤的样子深深打动。在那一刻,我感到内心有种东西正在破碎。我知道什么是“荣誉杀戮”。诚然,如何通过这样的杀戮来恢复或提升“荣誉”对我来说仍然是个迷。
为了家庭的安宁
所以,在我们原本计划私奔的那个晚上,泪眼汪汪、心碎的我和拉迪卡做出了一个承诺:“我们的关系已经成为我们痛苦和误解的根源,我们应该结束这一切。”
一个月后,我们都已退出了大学,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面或交谈,直到那次在机场的偶遇。
当我们坐下等待起飞时,拉迪卡的手机突然在她手提包里响起。她打开拉链,当她把手机拿出来时,两个小纸片突然掉落到地上。我跪下捡起它们,这时我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什么:我们乘坐本地公交车时的车票。那段公交车的旅程我怎能忘记?因为在拥挤和嘈杂的车厢中,我告诉她她对我意味着什么。虽然我并没有真正向她求婚,但我却清晰地表达了我爱她的心意。
“我会把它们保留在身边,作为我们第一次一起旅行的回忆。”她曾这样对我说,随后抢过那张车票。
留下的记忆
当我把那些撕裂的小纸片捡起并递还给她时,她仍在打电话,突然被我吸引住了目光。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大妈的声音,显然是在着急呼唤她。她又像以前那样,迅速从我手中夺过那张票,急忙将其放进包里,然后将包封闭,松了一口气。然后她继续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,似乎心不在焉。
当我再次坐回她身边时,我毫无疑问想到:“我们虽然已经各自向前迈进,但依旧把彼此作为旅程的一部分。”
最终的思考
克服“家庭荣誉”的障碍是一段艰难而充满挑战的旅程。然而,在自己的条件下找到爱与幸福是可能的。通过寻求支持、为自己站出来以及优先考虑自己的幸福,你可以打破文化期望,建立有意义的关系。探索应对家庭期望和建立健康关系的策略。